第102章 风乍起，破阵乐！
第一百零二章 风乍起，破阵乐！
噗嗤！
一声闷响，鲜血瞬间染红了李琰的胸膛，等他再次低头望去的时候，胸口多了一把精致的匕首。
而握着那匕首的人正是南宫离！
“露水夫妻，也是夫妻，我一死能换大周太平，还能和殿下共赴黄泉，一举两得，不亏！”南宫离嘴角上扬，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。
而后，重重倒在李琰怀中，李琰神情僵硬，望着怀中的南宫离，心中一片悲凉。
“她是故意刺偏的吗？”
这一刀不偏不倚卡在他的肋骨上，根本没有伤到要害。
“阿吉！阿吉！”回过神来的李琰怒吼着。
“陛下！”
阿吉连忙冲到李琰身旁，见到已经倒下的南宫离不有地心头一喜，“恭”
“快！将她送回大营，朕要她活着，不惜一切代价，让她活着！”李琰吼出一句。
阿吉顿时倒抽一口凉气，好在自己说话慢，看陛下这模样，但凡说一句恭喜，自己怕是小命都没了！
阿吉连忙招呼人手，将南宫离送下。
而此刻山海关关城外已经杀的天昏地暗，双方人马鏖战在一处，陈安、赵玖率领铁骑来回冲锋，分割战场。
这仓皇无措的大周军只能被动抵抗，可没有鸣金便不能收兵，几个副将尝试重新组织阵型，结果都以失败告终。
“南宫将军，南宫将军呢？”
“好像，好像被殿下那边的人带走了，咱们现在怎么办？！”
主将被擒，对士气的打击是毁天灭地一般的存在，绝望的情绪瞬间弥漫，面对陈安、赵玖他们好不讲礼的冲锋，几个副将心如死灰！
“撤！先撤到山海关内！再做打算！”
副将开始组织剩余的军士撤退，可是陈安他们会同意吗？自然不会，对玄甲军而言可没有什么穷寇莫追的道理。
既要战，那便片甲不留！
只见陈安手中唐刀舞动如风，所过之处，尽是残肢断臂，仅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将那几个还活着的副将斩于马下！
“还想跑，收你们来了！”
城楼上见到这一幕的狄文正脸色惨白，南宫离被俘，几个副将被斩于马下，剩下朝着山海关内溃逃的军士再也没了章法，如此下去，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。
“方将军，不能再等了，鸣金收兵，快派山海关守军前去接应！”狄文正当即下令。
方正点了点头，“狄公所言甚是，来人，传令下去，关城门！一个人不许放关内来！”
“关！关城门？”
狄文正浑身一颤，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，“关了城门，这大军往哪里退？”
“都是李唐子民，自然去他们该去地方。”方正声音一凝。
“李唐子民李唐子民”
说到最后，狄文正的声音都在颤抖，曾经梦寐以求的身份，此刻听起来却如地狱回响，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！
狄文正一瞬间僵在原地，城楼上沉默无声，却震耳欲聋！
关城的大门重重关上，无数溃逃的士兵，堵在关城外，身后是李琰带来的追兵，将他们团团围住。
“开门！开门！放我们进去！放我们入城！”
绝望的情绪在心头弥漫，他们一个个面如死灰。
方正这一手别说他们这些人，就连陈安、赵玖等人也全都愣住了，方正真的投了？
否则，又为何紧锁关城？
李琰接过大纛，独自一人，打马上前：“诸君不远万里从神都而来，可知到底是为了什么？是为了建功立业，为了讨逆，为了大周的江山吗？”
原本慌乱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，一双双迷茫的眼睛望向李琰。
最底层的军士如此，一些还活着军官也同样如此，他们也明白，今日这一战斗到底是因何而起。
那不是太子殿下吗，那不是陛下的儿子吗？
陛下不是说过这天下会还给姓李的吗？
所以这位太子是敌人？若他都没了，这江山还会姓李吗，李唐的江山还存在吗？
无数的疑问在众人脑海中堆积，迷茫，不解，惶恐
“半月以前，朕来到这山海关时，也和诸位一样迷茫，朕以为朕和亲，是为了保境安民，侍卫让这天下再无战事。”
“可是后来，朕发现朕错了，来北境之时，朕的母后便要杀朕，朕放弃皇室尊严，换来的不是和平，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。”
“妖后根本就没打算让朕活着离开北境，根本就没打算重新恢复李唐的荣光。今日之战，若朕战死，李唐江山就此沦丧，若朕战死，你等便是毁坏李唐江山的元凶！”
在场的众人眼中皆是闪过一抹清明，好似在黑暗中不断行走的人终于得知，原来这世界并非黑暗，而是有人用蒙住了他们的眼。
“朕是弃子，你等亦是弃子！可朕从来不信命，从来不认命，更不忍看着这天下人被武曌蒙在鼓里，所以朕立新朝为唐，矢志光复李唐荣光。”
“既然妖后不让，那朕便自己去夺，自己去抢！”
“天下苦妖后久已，百姓苦大周久矣。朕的力量太小了，如萤火之于苍穹，如溪水之于汪，可朕知道，萤火之光亦能驱散黑暗，朕更加知道，潺潺小溪亦能聚而成洋！”
李琰高举手中大纛，沉声呵道：“诸君可愿随朕，南下擒龙！若成，朕以国士待诸君，若败，朕愿先诸君而死！”
一股前所未有的热血在所有人心头激荡，自大周立国以来，无数次的想要将曾经李唐的荣光湮没在世上，可那震古烁今的时代，又岂能是三言两语能够掩盖的呢？
她武曌自诩千百年来第一女帝，那只是因为她只是第一个称孤道寡的女皇帝，仅此而已。
今日的大周，比起曾经的李唐差的不是一星半点！
若太宗犹在，渭水之盟都是奇耻大辱，何至于奴颜婢膝用一个皇子来换取北境的和平？
太子以身饲虎，却最终被逼到这个份儿上，非太子有异性，乃是女帝无道！
城楼上的狄文正脸色惨白，从李琰嘴中射出的利箭，正中眉心。
铛~~铛铛铛铛~~
急促的古筝在寂静的战场上响起，余音尚未消散，远处骤然炸开雷鸣般的鼓点。
那鼓声如惊蛰破土，似龙吟裂云，层层叠叠的浪涛。
“受律辞元首，相将讨叛臣，咸歌破阵乐，共赏太平人”
身后千军万马齐齐歌和，苍凉音调席卷战场。
狄文正眸子一缩，声音颤抖道：“这是这是秦王秦王破阵乐”